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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玄顿住，气得挤出一句话：“滚出去！”

谢谈竹紧了紧手，终于转身告退。

沈寒衣一路跟着，看着谢谈竹黑沉的神情，忍不住疑惑。

“谢谈竹，这不是你一直所想，得偿所愿不应该高兴吗，怎么还沉着个脸？”

谢谈竹回到王府时，秦子依还未离去。

谢谈竹不由皱起眉，不轻不重地道：“我不是安排人送你回府？”

秦子依敏锐地察觉到谢谈竹心情不悦，温柔又担忧地道：“陛下这么晚召你入宫，我担心你，陛下……是不是不愿让你娶我？”

谢谈竹想到皇兄的话，心中越发烦闷。

秦子依以为自己言中，声音凄切。

“不能做王爷的结发妻子，是妾一生的遗憾，现在就连想陪在王爷身边这微小的心愿亦无法成全吗？”

谢谈竹缓了神色：“别多想，婚期不会变，你早点回去休息。”

秦子依这才放心离开。

沈寒衣看着她的背影，想着她那句“结发妻子”，眼中酸涩。

——结发为夫妻，恩爱两不疑。

她当初也曾有过这样天真的愿景。

成亲没多久，为了求得谢谈竹的一缕头发，她向大楚第一琴姬求艺制琴，拿惯长枪的手被磨得鲜血淋漓，琴却被谢谈竹一剑斩断。

后来又向画圣百里衡求一幅墨宝想送给谢谈竹，却被百里衡断然拒绝，说她根本不懂得自己画的含义。

这让她成为整个盛京的笑话。

直到最后，谢谈竹如赏赐般扔给她一束发丝，她如获至宝，将那缕头发与自己的青丝交缠放进香囊。

直到死，那香囊都被她妥帖地珍藏在怀中。

谢谈竹入寝后，沈寒衣在一旁盯着他看了许久。

睡着的谢谈竹少了几分凌厉，那薄唇也不再吐出伤人话语。

沈寒衣轻声道：“当初你愿与我结发，是不是证明对我也曾有过怜惜。”

她自然得不到答案……

月华如水，沈寒衣起身走到廊下。